朋友來訪(2): 參觀賓士博物館和車廠

在Stuttgart第二天的行程是參觀賓士博物館和車廠. 我們在賓士博物館網站上看到寫著星期二到五也可以參觀車廠,上午十一點多有一場德文的導覽,下午一點四十五分則有英文的導覽,這個工廠參觀不能預約,只能當天到博物館櫃檯sign up. 一般民眾都是參觀博物館較多,但至少我跟老公這兩個學機械的人對參觀工廠還蠻有興趣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們選擇weekday到Stuttgart玩.

早上先在旅館吃了一頓豐盛的德式早餐,那是我期待已久的了,也因此吃得超級超級飽:P 九點多我們才從旅館check out,到第二天晚上要住的旅館check in放行李(因為原來那間旅館第二天訂不到),也因此,等我們搭U-Bahn到賓士博物館的時候已經蠻晚的了. 更不巧的是,那天正好碰上德國國鐵罷工,好像連市內的S-Bahn和U-Bahn都受到影響,有的路線delay,而我們撘的U-Bahn竟然提早一站要我們通通下車,也不知道是不是罷工的原因,反正我們是走了一站才到博物館的. 賓士博物館和車廠其實就在昨天去的Volksfest附近,位在Bad Cannstatt南邊一點,從Volksfest走過去途中還會經過Stuttgart的足球場,去年世足賽應該有幾場是在這裡比的. 賓士博物館的外型很特別,是棟彎彎曲曲的建築,聽說要用特殊的木模來cast需要的水泥塊. 成人day pass要€8,參觀工廠則是免費的. 買票後每個人都可以拿到一個像PDA的電子導覽器(可以掛在脖子上)和耳機,可以選擇各種語言,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有中文的,我們卻全都選英文的:P 領了導覽器後就可以搭電梯上八樓,那是展覽的起點. 我覺得整個博物館的設計非常好,從八樓開始隨著時代演進往下層前進,每一層代表著一個年代,且分成兩區,主要展覽區展示該年代的代表性車款,旁邊還有該年代在汽車的設計上重要突破的說明,次要展覽區則以不同主題(independent of年代)的方式來展示,例如各國的公共事務車,celebrity用過的賓士車...etc. 不同樓層間則以一個沿著牆壁圓弧型的斜坡走道連通,牆上掛著上下層兩個年代間發生的世界大事的照片,照片上也有說明點出事件與賓士車廠之間的相關性. 這樣的設計真的很好,我們參觀前都沒有看過博物館的地圖,可是走了一兩層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會迷路也不會有以往逛某些美術館的時候那種"這間看過沒?"的混亂感. 也因此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博物館!

博物館參觀兩層不到就中午了,地下室有個餐廳,不過比較貴,而且我們要趕1:45PM的工廠導覽,所以就在一樓櫃檯後方的小Cafe吃點簡單的東西(早餐還很飽哩!),就到地下室集合參觀工廠. 早上sign up的時候名單上只有我們三個,還以為沒有太多人對這個有興趣,沒想到集合的時候竟然來了二十幾個人呢! 帶領我們參觀的人是原本這個車廠的senior production manager,剛剛退休. 想到是這樣資深的人來帶我們參觀,真是太興奮也太榮幸了~ 他先給我們一個簡單的簡介,基本上是關於他們這個廠所負責的產品和組裝項目,還有這附近其他的廠做些什麼. 最後當然少不了安全說明,要大家在工廠裡不要亂跑,不要亂摸等等. 接著他就發給每人一個小的無線收音器,接上耳機就可以清楚聽到他在說什麼,這的確是很重要的,因為在工廠裡比較吵,而且以前在其他地方參加導覽的時候如果沒有站在導遊旁邊,常常都會聽不清楚,只能說這個賓士博物館的設備真是又先進又人性化~ 不過由於工廠參觀期間都不能拍照,所以下面只能放一些賓士博物館裡的照片充充場面了!

Stuttgart的賓士工廠主要是組裝汽車引擎,傳動系統,也生產鑄造一些像crank shaft一類的零件,由於並不是組裝汽車的最終站,所以在這裡是看不到車子的. 我們這次參觀的主要是柴油引擎的組裝線,為了提升品質,組裝線有一條桌面高度的軌道通過,引擎的外殼就固定在軌道上的一個板子上,這個板子會沿著組裝線一站一站前進,每一站會有一個工人站著負責放或鎖一些零件上去,整個過程引擎都固定在沿著軌道移動的板子上,所以這樣基本的定位不會改變,也因此品質可以提升. 每個工作站都有個電腦螢幕顯示目前這個引擎的資料,需要什麼樣的零件,屬於什麼車種等等. 也就是說,這個生產線出產不只一種引擎,雖然引擎主體大致是同一個,但是會因為車子的型號不同而可能需要不同的螺栓,不同的皮帶等等. 有了電腦系統的幫忙,工人可以清楚知道現在這個引擎需要的東西,聽說在德國買車人甚至可以查到現在他訂的車的引擎正走到哪一個工作站呢! 因為整個組裝線只有一個軌道,所以其中一站若有延誤會變成整個生產線的bottleneck. 為了防止這樣的現象,軌道到了有的工作比較複雜的站,會有幾個延伸出去的parallel loops,數名工人則在loop那裡工作,做好就把引擎送回主要軌道上,這樣就可以避免一個站停工導致全面停工的狀況. 除此之外,軌道還會經過一段實驗區,那一段的工作站工作項目並不固定,那是他們用來試驗新idea的地方. 如果員工想到什麼可以提升品質或節省成本的方法,可以在這幾個實驗站測試他的idea,如果工廠真的因此而多賺錢或節省了成本,提出idea的員工可以分到收益的忘了百分之多少,這是個鼓勵大家為工作努力的方法呢! 引擎到生產線的最後會被放到一個特別設計的固定架上以便運送(引擎形狀很不規則的),但由於不同型號的引擎需要不同的架子,因此我們在出口處看到了一個超大的自動倉儲系統,從地面到工廠屋頂(挑高大概像Home Depot那樣或更高),有一個像是停車場的結構,裡面全是放引擎的固定架,有個自動系統會按著電腦裡資料把合適的固定架拿出來等著放剛組好的引擎,然後才送出廠外.

在主要生產線旁邊還有個分開的小工作區,解說員說那是專門讓年紀大或是殘障人士工作的地方,在那一區工作速度可以慢一點,不像主生產線上必須動作快一點才不會變成bottleneck. 我猜德國政府規定大概有規定每個公司要hire多少弱勢員工來保障他們的工作權益,進而達到社會的公平正義吧! 這點讓我覺得很佩服咧! 工廠中間的主要走到上還掛著一個顯示器,上面寫著今日生產目標(好比說1000個引擎),已經完成的引擎數目,還需要組好幾個,還有目前速度跟之前相比是不是變慢或變快(忘了是不是還有股票指數等). 反正基本上就是要讓整個工廠的人都清楚看到大家努力的成果,知道是不是動作該快一點了(如果離生產目標太遠可能會需要加班). 原來管理一個工廠有這麼多學問呢! 我們這個前senior production manager解說員還真的很厲害,走到哪講到哪,對於所有的生產流程都非常清楚,更厲害的是好多個工作站的工人都跟他似乎很熟的樣子,有時候會特別過來握手聊兩句,有時後則遠遠微笑打招呼. 我想,身為一個工廠的領導者,即使位子坐得再高,能夠跟最基層的員工打成一片還是很重要的呢! 這個解說員還有另一點讓我非常羨慕,就是他對於他的工作真的很有熱情,整個導覽過程說他說了好幾次他好喜歡好喜歡柴油引擎這類的話. 我覺得能夠做自己喜歡的工作真的是很幸福的事情,雖然他現在退休了,但是還是可以在這裡跟參觀的訪客分他的熱情,真的是件快樂又偉大的事呢!

工廠裡面靠牆的地方有一整排有窗戶面對生產線的會議室和有電腦的辦公室,解說員說工廠裡的員工每幾個人就組成一個工作團隊,可以一起討論負責的部分,我不知道團隊是全由工人組成還是由工程師和工人一起組成. 但是我們的確在一個組裝區看到幾個人在討論事情,其中有兩三位穿著business casual(像工程師),另外幾外則穿著藍色吊帶褲(工人都穿這個). 反正,就是一副大家很努力在改進某個流程的樣子,在工業界teamwork果然是很重要的. 解說員說工廠裡的工人剛進來時不能領全職薪水,必須要到十個不同的station學習(大約半年的時間吧),等到都學會了,才能開始領全薪. 工人一周規定工作37小時左右,但實際上都做40小時,多做的時間存到vacation time裡面,可以隨時安排休假,當然,工頭要協調大家放假的時間才不會全部一起放!

我從來沒有參觀過真正的工廠(真是汗顏),以前教書的時候也都是照理論和自己的想像力教,真的來看過以後才對學過的東西有更深刻的了解,原來書上的東西還真的可以應用在現實中,而且在工廠裡除了需要機械系的專業,IOE的學問也是很實用的. 大學的時候好像有幾次機會參觀工廠,我從來沒興趣參加,唸研究所的時候也有機會,我還是沒有去(這是表示自己真的對這行沒興趣嗎?). 一直到自己開始教書,忽然才慢慢對這些東西有多一點興趣(也可以說是被逼的,因為要引起學生的興趣必須自己先有興趣才行吧:P),有時候因為自己從來沒有到現場看過,講課的時候覺得很空泛,頂多在網路上找找影片看看,但是到工廠真正參觀一次能感受到的實在多太多了. 真可惜自己以前沒有多去參加,也覺得在教書的時候沒有想辦法帶學生去參觀工廠是很可惜的(是說DC附近機械業工廠實在很少啊~). 總之,對我而言,這次工廠參觀是很奇特又很有收穫的經驗!

下午剩下的時間我們就回到賓士博物館繼續參觀,不過時間有限,我們只能很快速的看過,不能在每輛展示車前都停下來聽解說,只能挑一兩個聽一下,也因此有很多導覽器裡有的資料都沒辦法一一收聽,實在是很可惜. 只能冀望以後還有機會來參觀囉!!

傍晚我們很幸運地順利搭上公車和RE(Regional Express火車)回到Stuttgart車站(原本怕罷工我們回不去哩!). 因為我們三個都很久很久沒有吃牛排了,晚上在火車站對面一家牛排館(Block House)吃晚餐. 聽說吃紅肉可以補充很多鐵質,我這個孕婦就不客氣了,點了一份Ribeye steak來吃,真的好過癮唷!! 吃紅肉當然就要配紅酒,雖然Stuttgart這裡也產很多酒,不過老公曾聽德國同事說,德國的酒都是拿來做醋的(表示很酸),他同事還說,德國人就生產昂貴的汽車賣到法國去跟他們換酒喝! 所以晚餐老公跟組謙還是選擇法國的紅酒,祖謙說法國紅酒以Rhône產的最出名,所以就點了兩杯Rhône的紅酒. 其實組謙本來是不想點的,可是經過我跟老羅兩個愚蠢的人慫恿之後,還是點了. 雖然我知道祖謙酒喝不多,但是上次在Strasbourg最後一天晚餐祖謙點了一瓶白酒三個人喝,飯後他也沒有任何異狀,所以我只認定了昨天是啤酒喝太多,今天一小杯沒問題! 結果... 晚飯結束後昨天的事情再度重演,這次老羅是臉不紅氣不喘,不過祖謙又開始有想睡的昏感了,於是飯後又直接殺回旅館躺平:P 唉唉... 我跟老羅真是不應該,祖謙大概是不好意思拒絕才喝的,不過這次我們真的學會了,以後不敢要學長喝酒了啦:P